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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在中国有这么多机会做不寻常的事情,段伟红希望我们通过继续渗透到党的上层,培养更多的红色贵族成员来加倍努力。其中一个成员是李伯潭,他的英文名字是David。他是政治局常委贾庆林的女婿。

从2003年到2013年,贾庆林主持了中国人民协商会议,并进而主持了党的统战部,统战部领导党控制社会上所有非共产主义分子的工作,如少数民族、宗教团体和企业家。正如我前面指出的,由于孙政才,我在北京的市政协分会中获得了一个席位。

大卫的岳父头发蓬松,脸颊肥厚,腹部宽大,是一个快乐的、善于交际的人物,笑起来很轻松。他所谓的腐败也是传说中的东西。20世纪90年代初,在担任位于香港以北、台湾对面的福建省副省长、省长和省委书记期间,据传贾庆林教唆了一个大规模的走私企业。这是规模巨大的走私活动,涉及数千辆外国汽车、数十亿支外国香烟、数吨外国啤酒和超过六分之一的中国石油进口,都通过福建沿海的海军港口流入中国。

贾庆林的妻子(也是大卫的婆婆)林幼芳在整个走私事件中担任福建省最大的国有进出口公司的总裁。我被告知,1999年丑闻爆发后,曾经是党内社交圈的领军人物的林幼芳非常害怕她和她的丈夫会被卷入调查,以至于她崩溃了,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并在北京住院多年。尽管如此,林和贾都没有被起诉,这证明在中国,不是你可能做了什么,而是你认识谁。

党的总书记江泽民从1960年代两人在机械工业部共事时就认识了贾庆林。江泽民不仅确保这个家庭得到保护,他甚至还提拔了贾庆林。

1996年,江泽民将贾庆林带到北京,担任该市的副市长。第二年,贾庆林成为市长。2002年,贾庆林被提升为政治局常委,成为九名成员之一。2007年江泽民从常委会退休后,贾庆林作为江泽民政治派别的代表继续留任。贾庆林将任职至2012年。因此,对段伟红来说,培养他的女婿李伯潭显然还是值得的。

李伯潭身高六英尺,有一个成功的中国商人所特有的肥硕。他穿得很潇洒,但很随意。他喜欢和北京的人群混在一起,和艺术家、歌手、导演以及中国红色贵族的儿子和女儿们交朋友。

李伯潭显然是通过利用他岳父的关系发了财。他在许多公司拥有大量股份,主要是通过他的控股公司--位于北京的昭德投资公司。2009年12月,李伯潭开设了 "茅台俱乐部"。当时,似乎每个有钱的人都想拥有一个私人俱乐部,它们像野草一样在北京、上海和广州发芽。谨慎是一个目标;在一个私人场所,你可以进行政治和商业交易,没有人知道你在和谁见面,他们也不能偷听。此外,共产党的皇室成员羞于在公众面前炫耀他们的财富,但却喜欢在值得信赖的朋友中这样做。私人俱乐部允许他们在闭门造车的情况下进行炫耀。最后,在许多情况下,私人俱乐部最好的一点是,你可以在国有财产上开设俱乐部,利用政府的资产为个人牟利。享受到低管理费。

李伯潭将他的俱乐部设在北京市中心一条绿树成荫的街道上,靠近紫禁城,是一座传统的四合院,显然属于北京市政府,这一安排似乎因贾庆林曾经担任过北京市市长和党委书记而得到缓解。

走进茅台俱乐部,你会看到一张精致的桌子,直径超过20英尺,由黄花梨树的树干制成,这是中国最珍贵的木材之一,几乎已经灭绝。在桌子的表面,木头的波纹纹路就像在金色桌面上跳舞的幽灵。桌子后面是一个宽敞的入口,通向庭院和私人餐厅。俱乐部装饰着无价的古董,或者至少是好的赝品,充满了李伯潭和他周围的人所培养的那种东方的复杂性。

李伯潭的最大卖点是他与贵州茅台酒公司的后方渠道,该公司是中国商业精英首选的茅台酒的酿造者。李伯潭甚至在公司董事会有一个席位。这种联系是在贾庆林的明显帮助下建立的,贾庆林作为党的统战部部长,其触角深入到中国所有少数民族,如藏族和维吾尔族占主导地位的地区。茅台酒是在贵州省酿造的,贵州省是苗族的故乡,苗族是居住在中国西南部山区的一个山地部落,在越南、老挝和柬埔寨都有分支。I

李伯潭告诉我,他锁定了该公司每年发布的三分之一的十年期茅台酒。在中国销售的大多数陈年茅台酒几乎不含一滴真正的老酒。大卫有机会接触到真正的东西。

茅台酒是中国的国酒。每个有身份的人都会买一些特殊年份的酒来炫耀。人民解放军、国务院和警察都有一个年份的酒。一些酒的价格为125,000美元或更高。茅台酒鉴赏家们的姿态让人想起美酒爱好者们所表现出的那种势利和独占欲。"你拿82年的拉菲,我就拿69年的反击"。这与茅台酒没有什么不同。

李伯潭把他的十年陈酿的茅台酒装在红瓶子里出售。我们称它们为"红毛",或红毛,是对 "茅台 "一词的戏称。我们圈子里的人从来不碰正规商店的茅台酒。中国的造假行业什么都造假,尤其是茅台。中国的造假者非常善于将仿制的茅台装瓶,以至于正常的中国人都会去海外购买茅台酒,认为外国商店可以信赖地储存真酒。

那些想获得李伯潭珍贵的 "红毛"的人必须加入茅台俱乐部。入会费用高达数万美元。但是,就像获得北京的车牌需要巧妙地利用关系一样,光有钱也不能保证在茅台酒俱乐部中占有一席之地。李伯潭必须对你进行审查,鉴于申请人必须是重要人物,会员资格很快就成为北京最抢手的职位之一。中国的一些顶级富豪是董事会成员。刘长乐是凤凰卫视的董事长,这是一个设在香港的技术性私营媒体帝国,主要进行亲北京的宣传。还有中国最大的国有企业--中信集团的董事长孔丹,以及科技巨头阿里巴巴的创始人马云。有一次我走进俱乐部,遇到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他自我介绍说叫阿尔文。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江泽民的孙子阿尔文。阿尔文在20多岁时就创立了一家价值10亿美元的私募股权企业。

在经营俱乐部18个月后,李伯潭向我提出了创建一个葡萄酒俱乐部的想法。段伟红总是对与权力打交道感兴趣,鼓励我培养李伯潭。段伟红和我同意成为葡萄酒俱乐部计划中的天使投资者。我与李伯潭分享了我对葡萄酒的知识。大多数时候,我只是给他涂上黄油。李伯潭会对某个特定年份的葡萄酒大加赞赏。不管它的质量如何,当大卫称赞它的酒体、单宁和风土时,我都会像个摇头娃娃一样点头。

李伯潭和我开始为葡萄酒俱乐部寻找一个地点。有一天,我们在北京的北海公园散步,该公园位于中南海北门对面,是中国共产党的总部。我们正在考虑 "借用 "公园里的一座建筑的想法,并四处打探,看看它是否适合翻新。这又是一个将国有资产重新用于私人用途的例子。

当我们绕过设施时,李伯潭注意到有人大步向我们走来。他戴着线框眼镜,穿着深蓝色的西装,没有打领带,有一种中国官员的感觉。"我的上帝,"李伯潭在那人走近时说。"这是孟部长。"孟建柱是公安部部长,是中国的最高警察,他是出来吃完饭后散步的。我们像两个小学生一样逃离了现场。"这里没有葡萄酒俱乐部,"大卫在我们匆忙离开时嘟囔道。没有人想和孟部长打交道。

我把我的管理团队借给了李伯潭,这样他就可以起草一份商业计划。像许多红色贵族一样,他没有一个好的员工。他并不真正需要一个。他利用关系来获得内部交易的机会,或兜售他因其身份而获得的东西,从而赚到钱。他利用贾庆林获得茅台酒,他有一个有保障的市场。有一段时间,李伯潭的投资公司最大的资产是友谊商店大楼,这是北京东边建国门外大街上的一个地标。有传言说,李伯潭是在他的岳父的安排下获得该建筑的,他安排原主人出狱。出狱后,该商人将该建筑转让给了李伯潭。李伯潭的公司还赢得了在北京周围无处不在的公共汽车站出售广告的独家合同。这是一个印钱的许可证。后来,李伯潭将投资于电动车技术,在一家名为Canoo的美国公司中分得一杯羹。

虽然李伯潭不是红色贵族出身,但他嫁入了贵族阶层,并采用了其中的一些怪癖。他把浓密的咸椒色头发剪成平头,这是对党的军事根基的回顾。当你进入他的办公室时,他会给你茶和雪茄。雪茄必须是古巴产的,以示对世界革命的嘲讽。茶总是来自云南的陈年普洱,以反映他渴望的文化真实性。在室内,李伯潭穿着黑色棉拖鞋,白色鞋底和白色袜子,反映了老北京胡同里的男人的传统。这双时髦的鞋含有一个问题。解码后,它说。"我们的祖先在古代中国穿这种鞋。你们的呢?"

2011年春天,段伟红建议我们带李伯潭和他的妻子贾强去欧洲,给他们上一堂葡萄酒的速成课。他喜欢这个主意,并邀请了另外两个潜在的葡萄酒俱乐部投资者和他们的妻子一起去。第一个是中国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恒大集团的首席执行官许家印,他的儿子在我安排的家庭财富研讨会上打瞌睡。第二位是俞国祥,一个满口脏话的建筑公司大亨,绰号小宁波,因为他既矮又来自上海南部的港口城市宁波。我们都在考虑每人投资500万美元来建立俱乐部的葡萄酒收藏,并让俱乐部运作起来。

我不知道李伯潭和他的妻子Jia Qiang以前是否去过欧洲,但他的女儿Jasmine肯定去过。2009年11月,Jasmine身着Carolina Herrera的落地长裙,在巴黎H?tel de Crillon的年度名媛舞会上大出风头。这名新面孔的照片登上了《巴黎时尚》。Jasmine后来在斯坦福大学上学,然后在巴拿马文件中被确认为两个离岸投资实体的唯一股东,这些实体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注册,专门从事投资和咨询。看上去苹果并没有从贾庆林的树上掉下来。

我们在欧洲旅行的第一件事是交通。这时,段伟红已经习惯了乘坐私人飞机,她和我已经加入了购买价值4300万美元的湾流G500的等候名单。我们建议使用喷气机。李伯潭同意了,但补充说,为了方便起见,也许我们应该乘坐三架。2011年6月,我们四对夫妇启程前往巴黎。

我们原计划乘坐三架喷气式飞机,但在最后一分钟,其他人决定要打牌。我们仍然乘坐另外两架喷气式飞机;他们只是空着跟着。面子在这里起了作用。"如果你有一架私人飞机,那么,我也得有一架。"另外,作为中国人,你永远不知道,也许会出现一个商业机会,我们中的一个人必须提前赶回去达成交易。

在船上,当我们的妻子聊天和品尝寿司时,我们玩起了斗地主,这是一种流行的中国纸牌游戏,起源于50年代初中国共产党的残酷土地改革运动。通过多轮竞价,谁先出完所有的牌并 "杀死地主",谁就赢了。我对这种赌注感到惊讶。我不是一个有成就的赌徒,我是一个不情愿的参与者。我在那条腿上丢了10万美元。我感到很尴尬,而不是担心。把钱输给这样的人,实际上可能会对生意有好处。谁不欢迎心甘情愿的傻瓜?我知道他们总是会邀请我回来,为我提供一个加深个人联系的机会。

在牌桌上,谈话转向了商业。俞国祥显然以前曾多次与法律打过交道。据报道,他曾 "借给 "一位浙江省官员50万美元,以赢得一份价值12亿美元的合同,在杭州市周边修建一条高速公路。该官员最终因腐败被判处终身监禁。已发表的报告和美国外交电报还将俞国祥与2003年上海国家管理的养老基金的一笔可疑贷款联系起来,这笔贷款使他能够以1.5亿美元购买上海静安希尔顿酒店。

为俞国祥和他的违法行为干杯,李伯潭宣称,"在今天的中国,监狱是现代版的黄埔军校。一个没有进过监狱的中国商人是没有成就的"。对我来说,这是一个相当惊人的说法。黄埔军校曾是中国版的西点军校,一个神圣的机构,中国第一代现代军官在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在这里接受培训。将一个商人所服的刑期与一个爱国的中国学员所完成的军事教育相提并论是一种亵渎。你会认为,在这些圈子里,服刑是一个黑点,黄埔军校会受到尊敬。但是,中国第四大政客的女婿却在这里崇尚刑事监禁。其他人都郑重其事地点头同意,碰杯,并喝下一壶克鲁格香槟酒。虽然我对李伯潭的厚颜无耻感到相当惊讶,但我并不特别担心。段伟红和我在我们的交易中一直很小心,保持在法律的范围内。

段伟红指示我为这群人表演节目,一旦我们降落在第一站法国,节目就开始了。2011年6月10日晚,我在Pavillon Ledoyen组织了一次晚餐,这是巴黎最古老的餐厅之一,位于香榭丽舍大街以东的花园中。我告诉我的客人,在这里,在这个城市繁华的第八区,是拿破仑第一次见到约瑟芬的地方,也是决斗者在附近的布洛涅森林中互相射击后,来这里用宴会来埋葬仇恨的地方。

餐厅的三面都是修剪整齐的场地,透过挂着白色窗帘的宽大窗户向外看。桌子上闪烁着白色桌布和银色餐具的光芒。当晚的客人包括几对法国夫妇、沙特王子、德国实业家、一桌日本商人和一些衣着不整的美国人。我们被领进了一个包间。厨师Christian Le Squer在烹饪界享有盛名,他从为拖网渔船上的甲板工人提供快餐到成为米其林星级厨师,一路走来。

我邀请了一位法国朋友Fran?ois,他拥有法国最大的1960年以前的葡萄酒私人收藏之一,在一个嗜酒如命的国家,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请Fran?ois和Le Squer大厨一起策划这顿饭,因为我想向我的朋友们展示法国人是如何精细地对待他们的葡萄酒,以及他们在美食体验方面的用心。中国的共产主义革命打破了我们与帝国中国著名的工艺和鉴赏力之间的联系。这是我让我的旅伴们接触到传统之美和一些真正的好酒的方式。

除了三瓶香槟和一瓶来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私人收藏,Fran?ois设计了一个垂直品酒会,品尝六个年份的拉菲,都是大瓶的,从1900年开始,然后是22年,48年,61年,71年,和1990年。厨师Le Squer将这些酒与烤乌鱼、红烧多宝鱼、春羊肉和烟熏鳗鱼吐司搭配在一起,最后配上柑橘雪糕。光是这些酒就超过了100,000美元,我们吃喝了几个小时。是的,这是显眼的消费,但对段伟红和我来说,这是有目的的显眼。

在中国,政治是致富的关键,而不是相反,而李伯潭在政治上与这个系统有联系。段伟红和我在那里建立了一个联系。段伟红总是需要在她的棋盘上再加一个棋子。段伟红和我都对李伯潭的妻子贾强感到惊喜。尽管她有党的血统,但她很随和,很平易近人。

段伟红专注于擦亮我们的个人品牌,以及完善我们作为一对夫妇如何在人群中脱颖而出。她扮演的角色是一个能够接触到东方的女人,是中国学问的缩影。我扮演的是一个可以进入西方及其生活方式的男人的角色。在欧洲,我为我们小组打开了通常会被锁住的门。为了突出我对中国以外世界的了解,我策划了旅行的每一步。为什么住在这里而不是那里?为什么在这里吃饭,在那里购物?为什么要喝这个而不是那个?我有答案。从这个角度来看,晚上的价格是表演的一部分。

在巴黎之后,我们去了波尔多,参观属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一个庄园。我在参与我的家族遗产项目时,在早期的欧洲旅行中已经认识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这个分支。在这个庄园里,七十岁的埃里克-罗斯柴尔德,这个在纽约出生的家族子弟,和他的妻子玛丽亚-贝特丽丝,招待我们吃了一顿饭。银行家、葡萄酒商、慈善家,埃里克是个多才多艺的人。那天,埃里克穿了一套精心裁剪的西装,显然很受人喜爱,上面点缀着补丁,不仅仅是在肘部。我的同伴们都感到惊讶。又是一个教学时刻。我对我的同伴们说,这是旧时代的风格。在过去,这是一套量身定做的西装。它的年头越来越长了,但埃里克不愿意放弃它,对它进行了精心的处理。对于一群略显庸俗的中国新贵来说,这套西装的故事是一个学习如何珍惜我们拥有的东西的机会。

在波尔多之后,我们飞往地中海沿岸的蓝色海岸。房地产开发商许家印想看一艘船。许家印是一个自食其力的人,1958年出生在河南省农村的一个村庄。徐的父亲曾是一名仓库工人,就像我父亲一样。他的农民母亲在他八个月大时去世,他由祖父母抚养。在他20岁的时候,他在中国南部的一家钢铁厂工作。

许家印升任该厂总经理。20世纪80年代末,当工厂被私有化时,许氏辞职。铸造厂的工作是很危险的,而许家印已经组建了一个强大的团队。他说服团队和他一起离开,去做房地产开发。

那是在1992年,那一年,中国最高领导人邓小平前往中国南部城市深圳,以恢复经济改革,并缓解1989年6月在天安门广场周围领导镇压民主抗议活动的强硬派。许家印和他的团队正好赶上了房地产开发浪潮的高潮。当我们在欧洲的时候,他已经赚了数十亿,向中国新兴的中产阶级出售公寓。

我想,许家印的争取关系的技巧比我们的更赤裸裸的。有一天,段伟红与许家印和张阿姨在北京吃完饭后,他邀请段伟红去一家珠宝店,并提出要为她买一枚超过100万美元的戒指。段伟红拒绝了,她知道她将来必须以某种方式支付这笔钱。随后,许家印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戒指。很明显,这两枚戒指并不是为他的妻子准备的。在中国,有几种方法可以引起当权者的注意。徐的首选方法是通过赠送贵得离谱的礼物。

许家印想去看看停靠在法国南部海岸的一艘价值1亿美元的游船。这艘船属于一个香港商业大亨(同样价值数十亿美元)。和李伯潭一样,许家印对开设自己的私人俱乐部很感兴趣,但许家印认为水上机构比像李伯潭在北京小街上的机构更隐蔽。许家印设想在中国沿海建立一个漂浮的宫殿,供官员们饮酒作乐,远离中国反腐警察和新生的狗仔队的窥视。

它告诉你一些关于那个特殊时期的事情,我们没有人被1亿美元的价格标签所吸引。在这些喷气式旅行者中投放这种类型的资金,即使不是例行公事,至少也不会完全脱离常规。但是,当我们到达码头,看到这艘船时,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其装饰的低调。当然,这是一艘巨大的船。要管理它,你需要十几个厨师、女仆和服务员。但对于1亿美元来说,你会期待更多的优雅,悬吊的吊灯,以及多年前在香港与我父亲和他的老板第一次乘坐劳斯莱斯时让我着迷的那种镶嵌木料。"这就是你花一亿美元得到的全部吗?"我问道。不用说,许家印没有买这艘船。

在旅途中,我们这帮人对欧洲的历史或文化几乎没有表示出任何好奇心。我的同伴们是中国第一代富人的一部分:像许家印这样从头开始的企业家;像小宁波这样强硬的开发商;以及像李伯潭这样的共产主义贵族成员。大胆的人得到了回报。入狱是一种职业风险。教育不是一项要求。像他们这样的人对博物馆里的名画不感兴趣。他们都是为了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的印记。总之,现在是购物的时候了。

继法国里维埃拉之后,我们把目光投向了米兰。我们男人躲在宝格丽酒店里,而我们的妻子则在米兰的时尚区Quadrilatero della Moda疯狂地消费。她们就像斗兽场的角斗士,争夺谁能买得起什么。我从未想过购物是一项血腥的运动,但我知道什么呢?在米兰机场准备返回中国时,由于他们花了这么多钱,花了三个小时来处理他们的增值税退税。在此期间,我又被叫到了贵宾室的牌桌上。这一次我输了20万美元。幸运的是,从来没有人要这些钱。

在回家的路上,我躺在真皮桶椅上,在欧亚大陆上空三万英尺的地方,我思考着我们的生活所走过的惊人历程。"就在几年前,"我大声说,"我们能骑着飞鸽牌自行车到处跑就不错了。现在我们坐上了私人飞机。从那里到这里,不到一辈子的时间,足以让你头晕目眩。"其他人点了点头。回到中国后,段伟红和我决定,现在成立葡萄酒俱乐部的时机还不成熟。

张阿姨也喜欢旅行,在她丈夫在职时,段伟红和我为她安排了旅行。"一旦老头子退休,他们就不允许我离开中国,"张阿姨有一次观察到,"所以我最好在有机会的时候去海外旅行。"党禁止大多数退休的高级领导人离开中国,这是中国制度的一个特殊之处。例如,前总理朱镕基被阻止在哈佛大学担任访问学者的职务。在其他国家,前高级官员往往在幕后发挥有益的作用,他们可以达成妥协,提出建议,并引导批评,而现任官员则不能。但是,一直痴迷于全面控制的中国共产党却把这种途径封闭起来。

在路上,张阿姨是一股能量旋风。我们带她去了阿根廷的潘帕斯草原、新西兰的峡湾、澳大利亚的内陆地区、法国卢瓦尔河谷的城堡,还去了瑞士,在那里她消失在高级水疗中心,接受长寿治疗。

在一次冒险中,我们在2007年飞往苏黎世,我开车带着张阿姨穿过半个国家,来到日内瓦湖畔蒙特勒和沃韦之间的Clinique La Prairie水疗中心。她预约了拉皮和注射羊胎素,以抵御老龄化带来的变化。我为她办理了入住手续,并在水疗中心的等候室坐了下来。一群穿着浴袍、脸上裹着纱布的妇女列队走过。几个小时后,张阿姨出现了,她身上也缠着绷带,我们回到了酒店。

几天后,绷带解开了,张阿姨没有注意到她耳朵周围突出的切口痕迹,准备上路了。她对生活的渴望远远超过我的企业家朋友。她设定了一个艰苦的步伐。

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套房里,她5点起床,带着从北京带来的电饭煲匆匆走进餐厅,迎接新的一天。在欧洲服务员疑惑的目光下,她准备了米粥,用她随身携带的中国腌制蔬菜进行调味。到了6点左右,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张阿姨派了一个下属来叫我们起床。睡懒觉或叫西式早餐是禁忌。对我来说,这是件特别痛苦的事。我喜欢我的羊角面包。

一群好奇的挂靠者附和着张阿姨。前工厂经理黄某到处跟着;我们从未发现他偷偷进入张阿姨的房间,但每个人都认为正在进行手淫活动。另一个自称 "阳光 "的人,是张阿姨儿子温云松的朋友,也跟着我们。

早餐结束后,7:30我们就上路了,乘坐一辆大货车,由中国司机驾驶,在欧洲的乡间驰骋。张阿姨也不是一个博物馆的人,但她喜欢户外活动。从清晨到晚上9点,她马不停蹄。午餐或晚餐时,我必须找到一家中国餐馆,这在瑞士的荒郊野外或阿根廷的牧场国家往往是一个挑战。

对我来说,这是一种狂热的旅行方式。我把张阿姨安排在欧洲最好的酒店,并为她找到一些最好的餐厅。我经常为一张床每晚支付一千多欧元,但我们从来没有在房间里呆过,很少在最好的餐厅吃饭,而且我们几乎在黎明时分就出门了。

张阿姨从未与中国的保安人员一起旅行。而且在我们看来,我们所访问的国家的安全部门也不知道她是谁。在新西兰的峡湾之旅中,当我们和一群西方游客欣赏风景时,张阿姨喝下了一杯方便面,我们感到很好笑。这些人不知道在他们旁边啜饮的老太太是中国总理的妻子。I.在西方,苗族被称为 "苗族"。